孤木风

【郅摩】天马飞花16

#萨摩多罗推理秀,严重爆了字数ORZ#

#感谢墨非大大帮我想小魔术 @墨非 #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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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场所有人表情都严肃起来,无数目光聚焦在广场中央,跪在蓝怀仁面前的士兵身上。

 

“四百六十匹军马,对册清点完毕,完全一致,没有出入。”

 

此语一出,周遭一片议论之声,“没有多出一匹马,就说明咱们场子是清白的。”“说咱们这儿藏着犯人,怎么可能?”“这个老外是谁啊胡说八道。”“李大人这回是要栽咯!”

 

“现在怎么办?”李郅轻声问萨摩多罗。

 

萨摩多罗习惯性地用食指来回擦着下嘴唇,思考着,没有说话。

 

“啪!”一声响,蓝怀仁拍了一下椅子扶手,站了起来。“李少卿,你人也查了,马也点了,可以证明你要找的人不在此处了吧!”

 

李郅正待说话,窦彧却先开了口,“承邺既是来此调查,想必已是掌握了十足的证据。蓝将军您有所不知啊,承邺在长安做大理寺少卿,屡破奇案,建树颇丰,他这样的破案经验老道之人,又怎会空口无凭的胡乱指证呢?折腾了大家这么久,耗费了如此多的时间和兵力,不会只是为了证实一个不找边际的猜想而已吧?”窦彧微笑着看着李郅,道,“是吧,承邺?”

 

窦彧此话一出,蓝怀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。他压着眼底的忿意的看着李郅,等着李郅的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
 

驯马场的气氛凝重起来,大家都在等着李郅说话。

 

李郅用余光瞟了一眼萨摩多罗,没有得到任何回馈,他只好自己思忖着如何回答才能既让蓝怀仁满意,又不下了大理寺的面子。

 

还未等到李郅想出合适的台词,程二马却道,“禀将军,这件事和李少卿无关。是这个萨摩多罗咄咄逼人在先,属下一时气不过,方命人清点马匹。这件事本就是属下与萨摩多罗的口舌之争而起,未曾想引起诸多骚动,是属下行事欠妥,请将军明察。”说罢程二马跪了下去,拱手以示请罪。

 

“二马!”李郅想上前拉起程二马,却被萨摩多罗拽住了袖子。李郅回头疑惑地看着萨摩多罗。

 

萨摩没有回应李郅的疑惑,反而给一旁的蓝六士递了一个眼色。

 

蓝六士赶紧提着衣摆跑上看台,挽着蓝怀仁的胳膊道,“老爹啊,你别生气啊。萨摩哥是老大在长安的朋友,他特别聪明,懂得特别多,大家都说他是长安第一聪明人来着呢!”

 

一般来讲,但凡说到什么什么第一的人物,已经足够引起听众的兴趣,何况是长安的第一,还是第一聪明人。武功高强之辈,军营中尚有几位,但若说到聪明人,只怕对很多大头兵而言都是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了。于是围观众将士都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李郅身边的萨摩多罗。

 

蓝怀仁亦仔细看了看萨摩多罗,只见此人穿着粗布衣衫,站没站相,虽有白净姣好的面容,端正的五官,却被皮顽不羁的气质所掩盖。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饱学智慧之人,倒像是混迹街头巷尾讨生活的市井之徒。

 

蓝六士似看出了他父亲的疑惑,又搬出了一位有力证人,“萨摩哥在长安很有名,窦家哥哥也知道的,他还跟萨摩哥约好了,明天要在并州城内和萨摩哥比试智慧呢!”说罢冲着窦彧眨了眨眼睛。

 

“竟有此事?”蓝怀仁向窦彧求证。

 

窦彧点了点头,道,“确是如此,我很期待明日与萨摩兄的切磋。”

 

“有意思!哈哈哈哈,有趣极了!”蓝怀仁笑了起来,声如洪钟,震彻全场。他指着萨摩多罗道,“好,你这个聪明人就来给我们大家说说,现在马匹数目一匹不多,一匹不少,你还怎么找你要找的犯人?”

 

萨摩多罗耸了耸肩,道,“所以将军的意思是,我现在可以说话了?”

 

“你说!”蓝怀仁道。

 

萨摩多罗看了眼李郅,见到李郅担忧的目光,便拍了拍李郅的胳膊,冲他做了一个鬼脸。

 

看台之下,围观将士早已自觉地让出了一片空地。萨摩多罗散漫地走到空地中间,如站在万千瞩目的舞台中央。他撩了一下肩头的长发,抬头微笑,目光中充盈着满满地自信。“那个犯人在不在这个军营里我不清楚,但是我确定那匹马就在这四百六十匹马当中。并且,我已经想到了办法,怎么把它给找出来。”

 

李郅的嘴角上扬,他最钟爱的,萨摩多罗的推理表演,即将开始了。

 

 

按照萨摩多罗的要求,少顷,所有负责养马的士兵被叫来站成了一排,嚣骊也被程二马牵了过来。

 

蓝六士举着个马鞭,对着一排士兵指指点点,“你们你们,都给我老实一点,萨摩先生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,不许说谎,听见没有!”他甩着鞭子走到嚣骊面前,嚣骊高昂着头,不悦地朝蓝六士喷了口气。吓得蓝六士一溜烟跑到萨摩多罗身后,小心翼翼问道,“萨摩哥,你把老大的马弄来干什么呀?”

 

“自然有用。”萨摩多罗笑着看了一眼李郅,道,“原来你的马对谁都这样啊。”

 

李郅不置可否,神情严肃,一张标准的大理寺少卿铁面,提醒着萨摩多罗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。

 

萨摩多罗讨了个没趣,转头问那排士兵,“你们可有人认识李少卿的马?”

 

有几个老兵果断地点了头,剩下一些人不知是该点还是不该点的模样。

 

“我知道,我知道!”蓝六士跳出来抢答,“此马名唤嚣骊,是难得一遇的良驹。性烈乖张,难以降服,是我们老大天天来给嚣骊刷毛喂草,不管刮风下雨,雷打不动,后来它就跟了老大了。”

 

程二马补充,“不错,三年前嚣骊养在我们这里,经常追咬其他马匹,攻击饲养人员,若非被老大驯服,只怕难逃屠宰之命。”

 

“那你们又是否知道,嚣骊为何甘愿臣服于李少卿?”萨摩多罗问。

 

“自然是感李少卿心诚。”说话的是刘副将,神情有些不耐烦,“萨摩多罗,李少卿的马到底和你们要找的人有什么关系?”

 

“别着急呀,我这不正要说呢。”萨摩多罗负着手走到嚣骊面前,斜仰着头看着嚣骊的黑眸,却是对着所有人说,“看来李少卿从来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,他之所以能让嚣骊为其所用,乃是因为——”萨摩多罗慢慢转身看向李郅,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看向李郅,“他,李郅李少卿,可以与嚣骊通灵。”

 

此语一出,全场哗然,就连当事人李郅也愣在当场。

 

“绝不可能!我养马二十载,从未听说有人能与马通灵。”程二马断然否定。

 

窦彧复议,“莫说程兄,我云游四海,踏遍神州大地,也不曾听闻有谁能够与马通灵。看承邺不知所措的样子,也实难想象他当真有此神通。”

 

听闻此话,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郅茫然的表情上,窃窃私语之声越发高涨起来,多是不信之辞。

 

“不怪各位不信,我刚知道时候也觉得太过匪夷所思。当时李少卿还嘱咐我,千万别把这个秘密说出去。”萨摩多罗走到李郅身边拍着李郅的肩膀,道,“现在为了找犯人,我把这个秘密说出来,李少卿不会怪罪吧?”

 

李郅盯着萨摩多罗,用眼神发问。他二人搭档之间的默契,就是不用说话,单用眼神便可交流。

 

萨摩多罗也用眼神回应,意思很简单,什么也别问,只管配合我。

 

李郅接收到了答案,脸上依旧毫无波澜,淡漠地道了一句,“无妨。”

 

有些时候,面无表情胜过一切表情,一句“无妨”胜过千言万语。李郅的轻描淡写,反倒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了起来,原本将信将疑之人,也不由得信了几分。

 

萨摩多罗环视一周,道,“我知道你们不信,我起初也不信,直到李少卿和嚣骊做了一个游戏,我才不得不信。”

 

“什么游戏?”蓝怀仁坐不住了,双眼中写满了好奇。

 

萨摩多罗等的就是这句话,狡黠一笑,故作试探地问道,“要不,李少卿,你和嚣骊再玩一下这个游戏?”

 

 

很快场地就布置好了,看台下方摆着四样东西,分别是:马鞍、盾牌、枪、弓。其中一样东西将被选中拿给嚣骊看,这个时候李郅要背过身去,不能看到选了什么物品。然后把东西放回原位,由嚣骊告诉李郅选中的是什么。如果李郅能准确的说出是哪样物品,则证明李郅确实可以与嚣骊通灵。

 

李郅背对着嚣骊和看台,平静地道,“开始吧。”

 

“我来,我来!”蓝六士兴奋地将马鞍举到嚣骊面前。嚣骊嗅了嗅马鞍,毫无兴致地撇过头。

 

马鞍被蓝六士放回原位后,李郅转过身来。嚣骊走到李郅身边,亲昵地蹭了蹭李郅。李郅也摸着嚣骊的鼻子,凑在马耳边不知说着什么。在远处看来,这一人一马似乎真的是在对话一样。

 

在众人安静的等待中,李郅似乎终于得到了答案,他赞许似地拍了拍嚣骊,转头对着台上的蓝怀仁道,“马鞍。”

 

“对了!”“原来真的能通灵呀!”“李大人好厉害!”围观众人议论纷纷,无不向李郅投来钦羡的目光。

 

“一次猜对难免侥幸,不如再来一回?”窦彧的提议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。

 

李郅看着窦彧略带轻蔑地一笑,“再来几次都一样。”

 

第二次选了弓,李郅回答得依然丝毫不差,令人不得不信他真有通灵的本领。

 

“友虔兄是否还要再试?”李郅挑衅地问窦彧,却发现窦彧没有看着自己,而是看着站在他身后十步开外的,萨摩多罗。

 

李郅心里不由得一惊。萨摩多罗站的位置非常微妙,当李郅背对着嚣骊的时候,萨摩多罗可以看到拿给嚣骊看的物品,并且打暗号告诉李郅。按照他们开始前商量好的,第一轮选马鞍时,萨摩多罗摸了下巴,第二轮选弓时,萨摩多罗摸了耳垂。据萨摩多罗自己说,他在认识李郅之前经常搞这种把戏骗些小钱,所以他的动作做得极其自然,一般人很难发现。难道竟然被窦彧发现了?李郅心里感到担忧。

 

“那便依承邺所言,再试一次吧。”窦彧笑道。

 

李郅深深感到他就像俗话说的那样,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

 

这一轮,在李郅转过身后,四样物品被替换成了弩、刀、铠甲、马鞭。其中刀被选了出来,萨摩擦了擦鼻尖。

 

李郅在与嚣骊对话阶段看到了东西被换,并不慌乱,因他们的暗号是按照摆放位置来的,即使替换物品,也不影响分毫。在与嚣骊假装交流一番后,李郅再次说出了正确答案。

 

“贤侄啊,我看差不多了。”蓝怀仁对窦彧道,“换了东西不也指出来了?李少卿必定有与马通灵的本事。”

 

窦彧眯眼看了看萨摩多罗,露出了一个难以捉摸地笑容,回蓝怀仁道,“蓝叔,既然承邺是真本事,那再试一次又何妨呢?”说罢耳语交代了旁边一个士兵几句,然后第四轮便开始了。

 

此轮的物品依次是:刀、弩、马鞍、铠甲。选的是弩,萨摩多罗警惕着擦了擦鼻尖。此时突然地,一个士兵冲过来狠狠地撞了一下萨摩多罗,并慌忙道,“官人对不起!我我本来在旁边看的,人太多我被挤出来了……”

 

李郅见了很关心,急切地向前走了几步询问萨摩多罗,“伤了吗?”

 

萨摩多罗摆了摆手,回应李郅,“没事没事。”

 

“承邺,嚣骊还等着告诉你答案呢。”身后窦彧提醒着李郅。

 

待李郅转身时,萨摩多罗惊讶的发现,就在刚才自己被撞了一下的功夫,排在第一位的刀和第二位的弩被人换了位置。如果按照暗号,李郅势必会说出刀这个错误答案,到时候人们就会发现,他们打暗号的秘密。

 

“李郅!”萨摩多罗叫住了李郅,他必须提醒李郅新的答案。然而现在改摸下巴,太过突兀,反而更容易引起他人怀疑。怎么办呢?

 

“怎么了?”李郅见萨摩多罗叫住他却不说话,面露疑惑。

 

萨摩多罗眼珠转了转,道,“没什么……想提醒你你领子的扣子要掉了。”

 

李郅听闻下意识地一摸领口,他才想起自己今天穿的这身白衣,领子上没有扣子。有扣子的是昨日所穿那件黑衣,领边有两颗扣子,被萨摩多罗玩掉一颗,是以他今日出门只好换了这身白衣……思及此,一道闪光在李郅心中划过,他对萨摩多罗了然一笑。

 

在与嚣骊交流过后,李郅准确无误地报出答案,“弩。并且嚣骊告诉我,本来这个弩摆在那儿的,后来同刀交换了位置。”

 

李郅分明未曾见到,却不仅说出了选中的物品,连中途换了位置这种细节也能道出,若非嚣骊告诉他,他怎能知晓?于是所有人对李郅能听懂嚣骊的话这一点,深信不疑。

 

“啪,啪,啪……”萨摩多罗拍了拍手掌。而后人群中零星地有几个人附和着鼓掌,最后所有人都热烈地鼓起掌来。掌声中诸如“李少卿了不起啊!”“帅呆了!”“妙极了!”这般赞誉之词不绝于耳。台上蓝怀仁赞许地鼓着掌,窦彧无奈也只得跟着鼓起掌来。

 

“承让!”李郅抱拳向四方行礼,“雕虫小技。”

 

萨摩多罗走到场子中央,抬手压下掌声,示意众人安静。待人群静下来,萨摩多罗方道,“各位已经见识到了,李少卿可以与嚣骊对话。这样就回到我们一开始的问题,如何在这四百六十匹马中找到犯人骑的那一匹?”萨摩多罗询问的眼神扫过蓝六士,程二马,以及站着的一整排饲马兵,得到了一片静默。萨摩多罗叹了口气,只好他自己回答,“找到那匹马,我不行,李郅不行,你,你,还有你,你们都不行,只有嚣骊行。”

 

“所以你打算让嚣骊去审那些马?”李郅问道。

 

“没错。”萨摩多罗的目光仔细地来回扫着那排士兵,“以嚣骊的能耐,片刻间就能锁定犯马,到时候还请能听得懂马话的李少卿帮咱们问问,明明这马昨夜不在此处,点名册上却一匹不少,那么究竟是谁,说了谎话呢?”

 

“噗通”一个士兵跪了下去,不停地磕着头,“官人饶命!官人饶命啊!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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