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木风

【郅摩】天马飞花13

#好久没更发现写个三千如此困难。。 @墨非 #

黑影的手即将摸到萨摩多罗的手臂时,却停住了,因为一把剑抵在了他的背心。

“不许动。”是李郅的声音,如冰泉般幽冷。

倏然,一道金光从黑影夜服中射出,射向李郅面门。

“叮——!”李郅横剑格挡,暗物与剑身相撞,发出清脆声响。

“呃!”黑影不知为何闷哼了一声,趁李郅撤剑,越出窗外。

李郅立刻跟着追了出去。

并州的房屋街道,横纵布局,全在李郅心里,几条可能的逃跑路线立刻在他脑中绘出。借着淡微的月光,李郅很快找到了,安北居北侧小巷中奔逃的黑衣身影。

论起轻功脚力,李郅虽不精擅,对付寻常高手却绰绰有余。但黑影也不慌乱,走得都是易躲易闪的捷径。若非李郅熟稔地形,轻功再好,也早早被甩脱。

这多半是一个本地人。李郅追着,心里已有了猜测。

追到靠近北城门的地方,黑影突然一停,李郅冲上去欲俘,黑影却回身甩出一包粉末。

李郅下意识急忙护住口鼻。这一挡一护之间,黑影已趁机脱逃。

李郅挥开粉末,依稀看到远处黑影用绳索攀上城墙。李郅当即助跑纵跃,借助自身的身高和爆发力,几下攀上了陡峭的城墙。

只听一声马嘶,李郅站在城墙顶向下看,见到一人一马朝着北方奔去。

暮色绵延,快马如风,是不可能追上了。

李郅喘着气,心中恼恨。


垂头丧气地回到安北居自己的房间,李郅发现萨摩多罗正翘着腿坐在窗台上。

“人追丢了?”萨摩多罗问。

李郅对萨摩多罗的出现并不惊讶,他点了点头,解剑放在桌上,坐了下来。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
萨摩多罗从窗台上跳下来,坐到李郅对面,不答反问,“你想不想知道这个黑衣人是谁?”

“是谁?”李郅问。

萨摩多罗拿起杏花酒,慢条斯理地斟了两杯,缓缓推了一杯到李郅面前,看着李郅焦急求问的模样,淡淡一笑,道,“我也不知。”

李郅冲萨摩多罗一瞪眼睛。

“别生气呀。”萨摩多罗续道,“我虽然现在不知,但保不齐明天就知道了。”

李郅等着萨摩多罗的进一步解释,萨摩多罗却执起酒杯,品起酒来。“杏花酒,味儿挺正,你怎么不喝?”

“说正事。”李郅肃正道。

“你说你都停职了,管这些事做什么?这最多就是个入室盗窃,明天早上去官府报个案就完了。”萨摩多罗状似漫不经心地道。

李郅嗤笑了一声,正色道,“是不是入室盗窃我不清楚。但如果真的这么简单,你不会半夜不睡觉,在这里等我。”

萨摩多罗抬眼看了眼李郅,李郅圆睁的双眼,在微弱的光线下,闪着光亮。萨摩多罗一摊手,道,“好吧好吧,我实话实说。我其实早就猜到,今夜会有夜袭。”

“哦?”李郅很配合地做出了疑问的模样。

“晚饭后,你回房间,我去找双叶要点东西。双叶按照仵作的习惯,所有的东西都按照一定规律摆放,因此,她一打开箱子就知道行李被人翻过了。”

李郅听着,眉头拧了起来。

“她检查之后,发现箱子里丢失了一味药。”萨摩多罗顿了顿,定睛看着李郅,道,“周公散。”

“周公散……”李郅接道,“我听说过,是种迷药,可令人昏睡不醒。这便是歹徒在走廊中释放的东西?”

“不错。”萨摩多罗站了起来,走到门口,示意李郅过来看,“我在走廊上发现一些灰烬粉末,是歹徒用烟香吹送迷药所剩的残渣。”

李郅蹲下,捻起一点粉灰在手中搓了搓。

“在你去追坏人的时候,双叶已经检查过了,这灰里面的成分和她丢失的周公散一致。”萨摩多罗把李郅拉了起来,转身去合门,“她等不及你,就回去睡了。”

李郅看着萨摩合门的背影,问道,“所以你装睡,等这个偷药人出现?”

萨摩多罗转过身来,背靠着门回道,“是啊,幸亏他出现的不太晚,不然真得睡死过去。”

“胡闹!”李郅一手拍在门板上,将萨摩多罗禁锢在自己和门板之间,从上向下看着萨摩多罗无辜的双眼,压抑着翻涌的怒意,“太危险了,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?”

萨摩多罗眨了眨眼睛,“我有什么办法?某人吃一顿饭,话都不说一句,吃完就把门一关,闲人勿近的样子。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一生气把我扔出去?”

李郅自觉理亏,缓和了下来,道,“这么重要的事,你应该告诉我。”

“哦……”萨摩多罗很乖顺地点点头,因为离李郅很近,很顺手地玩起李郅领口上的扣子。

萨摩多罗一边玩着一边道,“这个黑衣人,像是在找什么东西,他下午的时候,趁我们不在房间,应该已经找过一圈了。晚上来,我看八成是想搜身。”

李郅任萨摩多罗把扣子解了又系,系了又解,眼看就要玩坏,也无法恼怒,反倒因为过于亲密而脸红了起来。李郅清了清嗓子,掩饰着继续聊黑衣人的话题,“这个人究竟要找什么?”

萨摩多罗缓缓摇了摇头,“不知道,不清楚,毫无头绪。”正说着,李郅的扣字终于被萨摩多罗揪脱了,黑色的领子开了,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。

“喔,掉了,不好意思啊。”萨摩多罗毫无歉意地道了个歉,把揪掉的扣字放到李郅手里,然后走回酒桌坐了下来,喝了一杯,问道,“你在哪儿把人追丢的?”

李郅抱臂陈述道,“我追他到北城墙,不料他早有准备,翻墙骑马而逃了。”

萨摩凝眉抚唇思考,问道,“城北有什么村落或其他的落脚之处吗?”

“没有。城北是军田和马场,定北大营三万士兵常年在城北屯兵训练。所有的地方都被他们占了,即使是过路也要经过他们的岗哨和关卡。”李郅回道。

萨摩多罗眼前一亮,“也就是说,这个人往北逃,要么是军营的人,要么便会被军营的人拦下?”

李郅眼睛也亮了起来,“你说得不错,不论是哪种情况,我们去军营一探,必有所获。不过……若黑衣人真是军营之人,三万将士,又该如何排查?”

萨摩多罗闻之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
李郅看着萨摩多罗的笑得诡异,又想到了他之前说的话,便凝眉问道,“你说你今天不知黑衣人的身份,兴许明天就能知道了,这是什么意思?”

萨摩多罗坏笑道,“你很想知道?”

“并没有。”李郅沉着脸,摆出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模样。

“啧啧,李少卿啊,真不诚实。”萨摩多罗推了推酒杯,挑了挑眉,“喝了这杯,我告诉你呀?”

李郅警惕地看了看酒杯,又看了看萨摩多罗,他总觉得这是个阴谋。

“你不喝,是怕我下药呀?”萨摩多罗问,眼中眯着戏谑。

李郅一口闷下萨摩多罗倒的酒,火辣辣地从嗓子一直烧到胃里,“行了吧,说!”

“哎呀,这么快就喝了,真没有意思。”萨摩多罗语气很遗憾的模样,他掏出一个小盒,打开里面有个带刺的球状物体。

“这是什么?”李郅问。

“这是球蝎草。”萨摩多罗回道,“这上面的刺有毒,如果被刺到,就像被蝎子咬了一样。中毒者的伤口会红肿胀大,两日后才会开始消肿。我刚才把这个球蝎草按到了黑衣人的手上,所以明天他的手一定会肿得像馒头一样。”

“可惜啊,这个黑衣人,行事谨慎,武功不弱,可他怎么能想到会遇上如此聪慧的萨摩多罗呢!”萨摩多罗风骚地一撩头发,“李郅快夸我!李郅?”

李郅不知何时趴在了桌上,一动不动。

“诶?药劲这么快啊……好歹夸我一下再睡嘛。”萨摩多罗自言自语着,试图把李郅拉到床上去,但拉了几次,李郅都没有移动分毫。

“傻大个,不长脑子光长体重啊。”萨摩多罗轻剁了一下脚,从床铺上抱来杯子,盖在了李郅身上。

此时是深夜,万籁俱寂,连虫鸟都已歇息。

萨摩多罗听着李郅平稳的呼吸声,也学李郅趴在了桌子上,侧着头,安静地看着李郅的脸。

看了一会儿,他伸出一只手指,轻轻地戳了戳李郅的脸。然后手指顺着脸颊抚摸,感受着脸上的绒毛,鬓边的碎发,下巴上的胡茬,高挺的鼻梁,略微扎手的眉毛。最后,手指停在了眉心,那个即使睡着,也紧皱着不曾松开的眉心。萨摩多罗试着用手熨平这不听话的眉宇,试了几次,仍是顽强地皱着。他叹了口气,收回了手。

“好好睡吧,别再失眠到别人房间乱晃了。”

萨摩多罗离开了李郅的房间。




评论(22)
热度(75)
©孤木风 |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