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木风

前列腺GC(二十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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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萨摩多罗回忆起来,不得不说,在这件事情上,他是网络小说的受害者。虽然人们常常吐槽看网络小说就像吃垃圾食品,毫无营养、浪费时间,有时候还会损害精神健康。但没有人会去真正戒掉看网络小说这件事。因为人们常常对于自己的判断力非常自信,认为那些充满套路和虚假的情节只是用来娱乐,对于现实不会造成任何影响。但其实,网络小说的可怕不在于它的内容,可怕的是在于它的数量。一句假话,即使是你本来嗤之以鼻的一句假话,重复得多了,你就会信以为真。比如,网络小说中流行一句话,如果有什么问题是来一炮解决不了的,那就来两炮。许多故事往往就是靠着这条金句,瞬间攀出了矛盾泥沼,一步迈入好结局。可惜,不是什么问题都是来一炮就能解决的。如果来一炮就能解决的问题,那么也不是问题了。


彼时萨摩多罗在浴室里,琢磨着如何创造一些意外,进而顺理成章地进行身体接触,最后来一炮。不幸地是,浴室内的盥洗设备很新,搞破坏不是那么容易。萨摩多罗拧开花洒和水管的连接头,发现里面有个硅胶的防水垫片。萨摩多罗取下了垫片,把其他的装回去,然后打开花洒。花洒成功地漏水了,但是漏得很矜持,这和萨摩多罗想要的戏剧性效果并不一致。剧烈的效果需要巨大的水压。萨摩多罗脑内突然灵光一闪,他摸出口袋里的套套挂在了垫片上,装进花洒。现在的套套质量真的很不错,既薄且韧,面对比SJ还要多几千帕斯卡的水压,套套坚挺着,尽职尽责地阻挡着水流,在水管末端形成一个水包。很快,花洒和水管的连接组件便承受不住,水从侧面滋了出来。没有固定的花洒,因喷射的水流失去了平衡,在浴室中左突右撞,伴随着可怕地撞击声响。


李郅很快就被这噪音吸引过来了。“怎么了?”李郅在门外问,急迫的语气透露着他的担心。


“没事,一点小状况。”萨摩多罗在门内回答。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,与浴室内充满着危险的“叮咣”声响形成鲜明对比,更加加重了门外人的担心。萨摩多罗就是要让李郅担心。


“开门!”李郅拍着门命令道,他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严肃,非常焦急。


“没事的,我能处理。”萨摩多罗说着,并不打算开门,而是站在墙边,欣赏花洒如何在狭窄的浴室内,跳着自由奔放的舞蹈。


萨摩多罗本来打算让李郅焦急一会儿就尖叫一声创造点气氛的,但是他看着花洒跳舞,看着看着就忘了。人有一种天性,有时候被称为童趣,那就是会因为搞破坏而感到快乐。现在萨摩多罗就沉浸在这种快乐里,直到李郅进来,把乱跳的花洒按住,关掉水龙头,结束了萨摩多罗的快乐。


“哎,你干嘛呀,挺好玩的,干嘛关了它?”萨摩多罗撅起嘴,对于夺走玩具,他很不满。


“呃……”因为担心萨摩多罗而冲进浴室处理突发状况的李郅,显然没有意料到这种展开,错愕和愧疚在他的眼中交错。“那我再打开?”李郅犹豫地问。


李郅再度开启水龙头。可或许萨摩多罗装上的套套已经被冲开或者破损,花洒不再四处乱蹦,只是躺在地上,静静地漏水。萨摩多罗蹲在地上戳了戳花洒,难过地说,“可怜的小花,它挂了……”


“我那间屋子浴室里还有一个,如果你还想玩的话……”李郅试图安慰萨摩多罗。


李郅的提议让萨摩多罗感觉自己的恶作剧被拆穿,于是诧异地问:“你怎么知道是我搞的?”


“你搞的?”李郅皱了一下眉头,似乎在思考萨摩多罗的语意。


“啊,没什么!”萨摩多罗赶紧打断李郅的思考,他意识到李郅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恶作剧,而自己差点说漏嘴。按照李郅死板的性格,如果知道自己搞破坏,一定免不了一通批评教育。但是,萨摩多罗想到自己在李郅眼皮底下成功地做了一场恶作剧,非常有成就感,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。


“你呀……”李郅叹了口气,拿过干毛巾裹在萨摩多罗被淋湿的身上。“刚才很难过的模样,现在又笑了,真是拿你毫无办法。”李郅的声音也跟着染上了一丝笑意。


“哎呀!”萨摩多罗惊呼了一声,然后表情愣住了。


“怎么了?”李郅问,声音中的温柔和以前相比没有丝毫不同。


“我刚才忘记分手的事了。”萨摩多罗说。


萨摩多罗方才想起来自己之所以搞破坏,是为创造机会来一炮。结果他被过程中意外的乐趣吸引了注意力,反而把开始的目的扔在了一旁。现在,萨摩多罗和李郅离得很近,近到可以做任何事。萨摩多罗此刻上身只穿了一件打底T恤,因为溅上了水而变得很透,湿衣粘在胸膛上,两点凸起异常显眼。


李郅谨慎地后撤了一步,留出了一个前男友该留的距离。他有些尴尬的模样,别过眼睛盯着地板,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。萨摩多罗略微低头往李郅的下身看去,尽管李郅穿着很厚的裤子,但萨摩多罗凭借对那个位置的熟悉,隔着裤子也能看出里面的形状。现在,裤中那位雄壮的小伙伴已经站立起来了,昂首挺胸,蓄势待发。


“这……你的情况好像不太好。”萨摩多罗提醒李郅。


李郅自然知道萨摩多罗在指什么,他脸上依旧一派镇定的样子,耳根却红了起来。“嗯,没关系,你不用管。”


“我觉得我管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毕竟咱们刚分手,情有可原的呀。”萨摩多罗向李郅凑近了一步,拉回到原本亲密的距离。他解开李郅上衣的扣子,微热的手掌抚上李郅的腹肌,顺着马甲线向下缓慢摸去。同时,萨摩多罗凑近李郅的脸,用鼻尖去搔李郅的下巴,这是他们两人都喜欢的一种表达亲昵的方式,有时也会作为开始的信号。


李郅扶住萨摩多罗的双肩,将他推离自己的身体,力度不重,速度也不快,但动作果断坚定,无半点迟疑。他看向萨摩多罗,目光中并无情动,只有冷静。“萨摩,我们需要谈一谈。”李郅说。


“不用吧,没什么好谈的。”萨摩多罗甩开李郅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,悻悻地走开了。他知道自己勾引李郅的行动失败了。他不仅失落,而且委屈。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处境,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。萨摩多罗走出浴室,脱下湿衣服,找出房间提供的浴衣换上。他需要做一些动作,来掩饰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绪。


李郅靠在浴室的门边,一边看着萨摩多罗换衣服,一边进行他的教育演讲:“尽管很多人现在不这么想了,但是我始终认为,每件事情都有它应该的样子。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,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。如果因为种种理由而找借口,那么边界的约束就毫无意义了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

“不明白。”萨摩多罗换好衣服后,就蹲坐在床上,扭过头不去看李郅。也许在李郅看来,萨摩多罗的样子就像拒绝家长批评教育的叛逆期的孩子。但萨摩多罗知道自己,他只是快哭了。


“你其实很明白我在说什么。”李郅拉过一个凳子,正襟危坐在萨摩多罗面前。“人类之所以能进化到今天,区别于其他的动物,就是因为人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。即使遭遇一些情况,即使有情不自禁的时候,到最后还是能克制住自己,遵守普世的行为准则。这才是人活着应有的样子,你认为呢?”


“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我禽兽呢?”萨摩多罗瞪回李郅,红肿的眼眶已经拦不住泪水。


李郅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,但他还在继续他的说教:“这世上生来就对他人不管不顾的人是极少的,那些越线的人大部分都是因为在最初走错的时候,周围的人看见了却没有及时警告他。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,所以即使你不爱听,我也必须要跟你说这些。否则最后受伤害的是你。”


萨摩多罗一边听着李郅的说教,一边仰起头,试图止住泪水的下落。他深喘了几口气,让自己的音调尽量平稳。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。你担心的是分手分不干净,等以后你处新对象了,我去破坏你们的关系。你多虑了,虽然我这个人没什么三观,但是也不会那么做的。”


“你在曲解我的意思。”李郅的声音里蕴着愤怒,“你根本不应该把自己摆在这么低的位置上,你应该明白什么样的人值得,什么样的人不值得。你现在这个样子,让我怎么能够放心?”


“我这个样子怎么了吗?”萨摩多罗自嘲地笑了笑,“你不会明白的。你人又优秀,技术又好,你把自己摆得多高都没有关系,反正有的是人喜欢你。而且你跟我不一样,我不是你第一个有快感的对象,你的新世界大门也不是我打开的……我知道最后十有八九会是这样,所以我不愿意想。我觉得多跟你在一起一天,多睡一晚上,我就是赚了的。我就是这么想的。有你说的那么罪大恶极吗?”


“萨摩……”


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明明喜欢我还要分手,我也不想知道。反正在我看来,没有什么比放弃自己喜欢的人更傻B的事儿。不过我尊重你,所以我同意分手。你走吧,我困了,要睡了。”萨摩多罗说着蜷进被子里,闭上眼睛,不再理李郅。


李郅在萨摩多罗的床边站了一会儿,然后走了。直到那声缓慢而轻微的关门声响起,萨摩多罗才睁开眼睛。


萨摩多罗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盯了好一会儿。他想到,他打小就是个聪明人,总能在别人开口前猜到对方想说什么。以前那些短则数天长也不会超过三个月的女朋友,萨摩多罗总能在她们开口提分手前抢先一步把对方踹了。然后逢人就说,自己对前任从来就没有走心过。这一次,萨摩多罗虽然没能提前察觉到李郅要分手,但最后依然成功挽尊,让李郅走得哑口无言。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?不管谁提分手,怎么分手,最后结局都一样——萨摩多罗是一个人了,没有人再爱他了。


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,只有悉索的抽泣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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