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木风

【郅摩】前列腺GC(二十八)

太难了,分手太难了,写了删,删了写,还是分不掉。于是决定把节奏放慢,再加一辆车……

完结离我越来越遥远了QAQ

顺便安利一下李鹤的新剧《单恋大作战》2月26日优酷上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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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。”


世界一片静谧,只有风的喘息。空旷的雪山之巅,纷飞的雪花,被风吹得腾旋起来,晶晶亮亮得,像是什么的碎片。没错,是有什么碎了,碎成了这漫天的飞雪。


这世上有两种人。一种人不论是悲是怒,都如火焰般炽烈,如洪水般凶猛。而另一种人,它们的情绪就像着飞雪,即使想像刀片一样划开点什么,也经不住一吹就散,一照就化。萨摩多罗就属于后一种人。此刻,他好像该愤怒,好像该悲伤,但是仅仅一瞬的感觉,就只剩下平静了。


原来是要分手。


萨摩多罗缓缓地吐出一口气,他心中冒出一句话:终于还是分手。


如果说萨摩多罗对李郅的感情是个漂浮航行的热气球,那么萨摩多罗就是操纵热气球的舵手。这个七彩缤纷的热气球,飘在万里无云的碧空里,全靠爱火作为燃烧的原料。舵手要不停地往火里加燃料,让爱火一直旺着。李郅给的爱不够,萨摩多罗用自己的幻想来补偿。同时,舵手还要不停地操纵着方向,让热气球巧妙地躲避着任何可能的风吹雨打。凭借舵手出色地驾驶闪躲,以及可歌可泣地自我鼓舞,这个热气球悬悬乎乎好不容易终于飘到今日。不管风景多美,不管舵手多努力,热气球终归还是破了,再也不用飘了。


这个结局挺合理的。


“始乱”和“终弃”配在一起,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。怎样的开始,就决定了怎样的结局。


萨摩多罗意识到,在他的内心深处,早就对这个结局有所预感。他擦了一把刚才没流干净的感动的泪水,内心已经毫无波澜,甚至松了一口气。


其实对于天长地久,萨摩多罗也未做好十足的心里建设。他想着自己要一直跟李郅在一起,就得改掉自己身上的毛病,要变得善解人意,要变得温柔体贴,要倾听李郅的烦恼,要分担李郅的压力。还要鼓起勇气去面对李郅身后的一大家子,不管他们是什么脾气,是不是喜欢自己,他都得讨好他们,跟他们搞好关系。随便想一想,就是一团的麻烦。好了,李郅出面结束这一切,萨摩多罗也无需再为此烦恼了。从这个角度讲,分手也算一种解脱。


“萨摩,你听我说。”李郅的表情很严肃,他的口吻也很严肃,这让他说出的话显得庄重。“一个人是否过得幸福,不在于一个人拥有什么,而在于他是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。在这个社会里,每个人都有他应该存在的位置,和与之相应的责任,有他可以做的,和不能做的事情。当他越出了自己的范围,那么即使当下没有遭到明确的惩罚,但那种无形的看不见的惩罚,也会让他每走一步,都如负千斤。你能理解吗?”


萨摩多罗皱着眉,摇了摇头。如果这是一场分手演说,那么能不能不要从哲学开始,说些浅显易懂的话呢?比如,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认真,认真了就没意思了,所以分手。这样的解释就容易理解多了。


李郅淡淡地笑了笑,仿佛怜爱一般地抚了抚萨摩多罗柔软的头发,”不理解也好,我也不希望你理解。你是一个简单又善良的人,我很羡慕你。遇见你,就像经过漫长的阴雨连绵,终于见到了太阳。只可惜,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拥有太阳。“李郅收回了摸头的手,敛了笑容,灼灼的双眸深深地望进萨摩多罗的眼底,仿佛直看到灵魂深处。“我曾经以为,像你这样快乐的人,一定是被幸福的家庭捧着长起来的。但后来我才知道,你的童年其实比常人过得艰辛得多。我想不论是经历这些却始终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你,还是你在天国的父母,还是你相依为命的姐姐,都希望你找的人,是一个全心全意爱你,照顾你,呵护你,给你幸福的人。让你后半生过得无忧无虑,来弥补以前受过的那些苦。”


“我花了很多心思想和你在一起,我也有很多办法可以留住你,但我很清楚,我不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。知道不应该,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。我自私了这么久,也耽误了你这么久,给了你许多错误的期待,这全是我的错。已经做错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弥补的,所以现在,趁还没有陷得更深,趁还没有走得更远,我们回到彼此该回的位置上,过回我们该过的日子。我们仅仅是医生和病患的关系,除此之外没有其他。出了医院,你我就是陌生人。这是对我们两个人都好的,最正确的选择。”


夕阳的红光打在李郅的身上,给他整个人镶了一层金边,金色的雪花在他身周飘转,更显得他的身影伟岸而悲壮。如果再配上大提琴的演奏和悠扬的美声哼唱,这简直就是一幕英雄的挽歌。


这一刻,萨摩多罗心里却只有一个感受,这样的李郅,还是好帅。


世人分手都爱问一句“为什么”,问完“为什么”还要问“有没有爱过”。问“为什么”是为了说服自己接受没有这个人的未来,问“有没有爱过”是为了说服自己接受有这个人的过去。萨摩多罗却对这两个问题都不感兴趣,说服自己对他来讲从来不是难题。


算了,你说分手好,那就分吧。何况还精心准备了这样一场分手演出呢。


在这夕阳飘雪的布景前,李郅亲手颁给了萨摩多罗珍贵的怀表作为分手纪念,说着仿佛情话一样的分手台词,温柔地请他走下那用玫瑰和钻石华丽装点的台阶,请他退出李郅这个人的人生。冲着这个布景,冲着这个礼物,冲着这份温柔,甚至只是冲着那张俊美的脸,无底深渊也一步迈过去了,何况只是下个台阶呢?萨摩多罗握紧了手中的怀表,冰冷的触感从手心传到心底。然后他把手松开了,心也跟着松开了。他笑着对李郅说:“谢谢你爱过我。”


李郅听了这句稍微出了一下神,但很快的也找回了微笑的表情,回应道:“也谢谢你,爱过我。”


两声谢谢,给这段感情画上了完美的句点,没有争吵,没有流泪,没有反目成仇,也没有因爱生恨。这样的分手,只怕是世界上最和平的分手了。也许把它拍下来,作为正能量的微电影,拿到网络平台去播放,还会因为彰显社会和谐而得到有关部门的赞许。这样也算是对社会有所贡献了。


既然要演,就演全套。一场完美的分手演出,最后还应该有个深情的吻别。萨摩多罗捧住了李郅的脸,鼻尖凑近鼻尖,说着标准的告别句:“祝你幸福。”


李郅配合地抚上了萨摩多罗的腰,低下头,送上了双唇。那是一个非常冰冷的吻。冰冷就对了,最后的吻别,本就不该再有热恋的温度,应该用缓慢来体现深情,用浅尝辄止来体现祝福和友善,用绅士礼貌来体现对彼此的尊重。


吻到一半,李郅却把自己的剧本撕了。他放在萨摩多罗腰上的手,渐渐地圈箍了起来,而且越箍越紧,最后甚至紧到要把萨摩多罗按进身体里。李郅的吻也变了味道,既放弃了分手的人应有的礼节,也放弃了以往那些调情技巧,一味地只管侵占得更深。这个吻让萨摩多罗很痛苦,他在李郅的钳制下,动不了,也喘不上气,津液顺着唇角淌下去,里面混着铁锈的味道。萨摩多罗感受到李郅强烈的情绪,但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情绪,萨摩多罗不是很懂。等到李郅终于放开萨摩多罗的时候,萨摩多罗捂着胸口大口地喘气。他用余光扫见李郅的表情,那是极少在李郅脸上能见到的负面情绪表情,如果要形容的话,是“怨”。


李郅执起萨摩多罗的手,翻开萨摩多罗的手掌,里面躺着李郅赠与的古旧怀表。李郅的手很有力量,萨摩多罗的手腕被握得有些痛。李郅郑重地看着萨摩多罗说:“这个怀表我只有一只,给了你,我就没有了。”萨摩多罗不明白李郅这是什么意思,难道自己答应分手了,他就要把这个分手演出道具收回去吗?李郅却并没有拿走怀表,他合上了萨摩多罗的手掌,说:“收好吧。它是你的,就随你处置了,卖了扔了都是你的自由。”


刚说了这块表很重要,又说你扔了也没关系,这不是前后矛盾吗?萨摩多罗突然间心念一动,难道李郅在生气,在为自己轻易答应分手而生气?这么说自己还有机会?


“李郅,我看要不算了吧,你也别硬撑了。”萨摩多罗用调侃的口吻说,“我感觉你其实也挺不想分的,要不我就当你没说过这些,咱们俩继续好。一直到你非走不可的时候,那时候你再走,咱们好聚好散,你看怎么样?”


李郅苦笑了一下,摇了摇头。与萨摩多罗不正经的语气相反,李郅肃正地说了四个字:“我做不到。”


萨摩多罗讨了个没趣,他想着既然怎么都得分,能捞点便宜就捞点便宜吧。于是他把头靠在李郅的肩膀上,说:“那再抱一会儿吧。”


李郅倒是没有拒绝,依言抱住了萨摩多罗,是个不松不紧的拥抱,既没有紧拥的深情,也没有克制的疏离,反而有一种隽永的意味。萨摩多罗闭上了眼睛,这个怀抱让他感觉很舒服,也很平静,好像昨天抱着,今天抱着,明天以及明天之后的每一天,他都会被如此抱着。


好好的,怎么会分手呢?


过了一会儿,雪停了。


又过了一会儿,天黑了。


再过了一会儿,工作人员找到了郅摩二人,说他们已经下班了,没缆车了。问要不要开车把他们带下去,不走就得在山顶冻成冰棍了。


就在工作人员来的时候,他们才松开这个拥抱。一松开,萨摩多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,他似乎是冻着了。李郅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萨摩多罗裹着,让他快点进车。


到了山下滑雪俱乐部的小洋房,李郅要了两个单人间,说今天太晚了,休息一晚明天再带萨摩多罗回市里。


一晚还睡一张床,这晚上就变两张床了,中间还隔着一堵墙!萨摩多罗不高兴,他往李郅身上一倒,说他头晕,一定是生病了,让李郅看看。李郅摸了摸头,说没发烧,刚才着了凉得赶紧洗个热水澡。然后李郅哄着萨摩多罗进了浴室,好不容易才拉开了萨摩多罗缠人的双爪,退出了浴室,把浴室门拉上了。


萨摩多罗在浴室里,听到门拉上后,李郅在外面叹了一口气,从那声叹气中,能感觉到他很疲惫。萨摩多罗感觉特别心疼,想着自己是不是闹得过分了。但他又想,自己都是个被分手的人了,还替对方着想个屁啊!不管明天怎么着,今晚上先把李郅睡了再说。萨摩多罗环视浴室一圈,托着下巴打起了主意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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